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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8章 二更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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諸葛嵩有京而不能回, 這是一句真話。

自從三裏亭訣別,太子說了那些絕情斷義的話後,眾人追隨太子策馬回京。

諸葛嵩是東宮的侍衛長, 趙儀瑄既然叫宋皎去死, 若他還留在原地“保護”宋皎,這豈非是在打主子的臉嗎, 何況他還帶著宋皎給的信沒有轉交。

他理所當然地隨著太子一並回了京。

回了東宮後,呈遞了信,諸葛嵩退了出來。

大概也正是從這日開始,侍衛長覺著自己“失寵”了。

以前在趙儀瑄身邊, 盛公公自是最貼心的,但論起最懂太子的人,還是諸葛嵩。

也是他, 第一個看出太子跟宋皎之間有事。

跟了太子這近十年,除了上回因為瞞報宋皎的傷情、被太子一腳踹傷外, 趙儀瑄幾乎沒有對他動過手,連偶爾的責罵也不過是戲謔的那種。

畢竟在太子身邊,盛公公才是那個負責當出氣包的人。

但這一回……諸葛嵩發現, 自己就像是禦膳中太子最不喜歡吃的那道菜、卻總是出現在太子跟前,所以頻頻招來太子的白眼跟訓斥。

他明明一如往常的站在廊下,盡忠職守的,冷不防太子道:“正經事不幹,整天只知道死戳在這裏, 難道東宮少你這麽一尊雕像?”

諸葛嵩以為他正是心煩的時候, 便隱了身形別去招惹。

不料過了半天,太子又問:“諸葛嵩呢?”

這會兒盛公公會替他支吾一兩聲,而等到諸葛嵩露面後, 太子的臉色越發微妙:“剛才躲到哪裏清閑去了,東宮的侍衛長就是這麽整天肚皮朝上白吃幹飯的?”

諸葛嵩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方式出現在太子面前,難不成要一半一半、若隱若現的?

他可沒有那個本事。

可不管諸葛嵩做什麽或者不做什麽,太子總有法子揪到他的小辮子,事實上諸葛嵩並沒什麽把柄小辮子,但禁不住太子會無中生有。

比如,有時候諸葛嵩會向太子稟告些東宮的守衛調防之類,這是他的本職,先前也這麽做過千百回的,都無差錯。

然而這次太子冷笑道:“喲,生恐人家不知道你幹了什麽?你是建功立業去了還是開疆拓土去了,這麽點子事兒也巴巴地來說,本太子要不要為你加官爵啊?”

有時候他無意中替盛公公送一份折奏,太子便陰陽怪氣地說道:“怎麽,正經的侍衛你不做,現在是想當太監了?”

說著往他身上瞄了眼,幾乎惡意地:“哼……切了也好,留著也沒什麽用。”

諸葛嵩再冷的臉,也不禁紅了一片。

連盛公公都覺著納悶:“你是怎麽了,怎麽往常是殿下跟前的紅人,現在卻成了仇人一樣?你身上長刺麽?每次都戳殿下的眼?”

他甚至拉拉諸葛嵩的衣裳,仔細檢查。

尋找未果後,盛公公好心地勸道:“要不然你先去找個廟拜一拜吧,別是這陣子你跟殿下八字犯沖?”

諸葛嵩心裏其實隱隱地有一個猜想。

他只是不敢去問。

終於,侍衛長想出了一個法子。

有一天他故意的沒露面,太子半天沒提他的名字,只在傍晚時分,才仿佛不經意地問盛公公:“今兒怎麽不見諸葛嵩,又跑到哪裏去鬼混了?”

盛公公因為提前給諸葛嵩叮囑過,便心懷鬼胎地哄騙道:“呃,他也沒說去那兒,仿佛出城去了似的……”

“是嗎。”太子瞟了盛公公一眼。

本來盛公公以為接下來,按照太子這幾天的做派,指定又要責罵侍衛長“假公濟私,游山玩水,不務正業”等等,沒想到太子一聲沒吭。

只過了半晌,太子才又問:“他連往哪兒,去幾天都沒說麽?”

“回殿下,”盛公公覺著自己仿佛踩在火炮上,指不定那一步不對,就會把自己炸飛嘍,他咽了口唾沫,按照諸葛嵩的叮囑回答:“他神神秘秘的,沒有說……看那樣子,似乎是要出遠門。”

太子的眉峰稍微動了動,淡淡道:“臭小子,出遠門也不說一聲。越來越沒規矩了。”

嘴裏說的雖然同樣是貶斥的話,但語氣卻絲毫不像是之前那麽連嘲帶諷的了。

而且說完後太子慢慢地吃了一口茶,仿佛舒心的讚了一句:“這茶還對味兒。”

盛公公聽到那聲仿佛帶著幾分寵溺的“臭小子”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侍衛長聽到盛公公的轉述,明白自己該做什麽了。

他猜的確實沒有錯,太子這幾天對待他就如同對待後娘養的孩子似的,就是因為他死呆在東宮,“沒出遠門”而已。

至於這遠門是去哪裏,諸葛嵩心裏當然清楚。

侍衛長心裏清楚,太子是絕不會直接下令叫他跟著宋皎的。

畢竟絕情的話都說出去了,他是太子,絕不會出爾反爾,至少明面上絕不。

而只能苦了他們這底下當差的,總要細心琢磨太子殿下的真意究竟為何。

幸虧諸葛嵩還算機警。

因此宋皎問他為何不能回東宮的時候,諸葛嵩的回答只有三個字:不知道。

諸葛嵩不肯說的話,再逼他也沒有用。

宋皎把手中的毛筆放下:“跟著我的幾位巡侍,可認得侍衛長?”

諸葛嵩道:“他們沒見過我。”

宋皎一笑:“既然這樣,侍衛長就不要再隱藏行跡了,橫豎此處離京已然甚遠,不至於會有人認出您來。”

諸葛嵩淡淡道:“這就不必了。”

畢竟他這趟出來,雖是揣摩到了太子的心意,但畢竟沒有太子的明示,豈能光明正大地跟著宋皎。

萬一給人認出來,傳了回去,太子的臉上怕不好看。

宋皎有些疑惑地看著他:“你……”

她本要勸一勸諸葛嵩,但因為侍衛長的拒絕,宋皎突然想到:也許,諸葛嵩確實是私自出來的,未得太子之旨,所以不能在人前露面。

又或者,他畢竟是東宮的人,位子且不低,萬一給人認出來,——東宮的侍衛長、跟隨太子殿下身邊的人,卻跟在她區區一個巡按禦史的身旁。

如何解釋。

一念至此,宋皎心裏微微一窒。

她卻笑了笑,垂眸道:“那就隨侍衛長的意吧。”

她把那張滴了墨的紙抓了起來,慢慢揉成了一團。

牟縣距離此處並不很遠,本地付知縣得到禦史令牌,急急地騎了馬趕來。

滿頭大汗地隨著巡侍內,卻聽到一陣陣女孩子的笑聲,從院中傳了出來。

付知縣擡起袖子擦汗,巡差入內稟報過後,請他見。

知縣大人忙將官袍整理妥當,邁步內。

才屋門口,就見有幾個美貌的小女孩子正在屋中,看見他之後,一個個張皇失措地向內跑去。

“姐姐,姐姐!”

“按臺哥哥……”

她們胡亂叫嚷著,像是受了驚的小鳥,緊緊地趴在一個人的身上。

付知縣吃了一驚,卻見那人膚白如雪,眉目如畫,生得好一個俊秀相貌,若非額上的網巾、身上的大紅色獬豸官袍,他簡直也要以為這便是個女子。

他早也聽說了朝廷派了巡按禦史南下,而且在長侯鎮便斬了一個知縣,弄了個開門紅。

這消息傳得非常之快,江南道周邊這些州縣裏幾乎人盡皆知,竟把宋皎的底細都挖出來,包括她審了太子太傅王紈的那件事。

不免有些人人警惕自危。

付知縣也聽說過,說這位宋按臺,年紀輕輕,風流俊雅,如今親眼一見,卻簡直更勝傳聞。

他不敢怠慢,趕緊振衣上前行禮:“卑職牟縣知縣付瑜初,參見按臺大人。”

宋皎已然低聲撫慰了幾個受驚的小女娃兒,又叫青青陪著她們在裏頭玩耍。

她自己踱步出來,也向著付知縣還了一揖,淡淡道:“付大人,不必多禮。”

宋皎端詳著付知縣,這位知縣,看著倒是老實的樣貌,面對她的時候有些局促不安。

宋皎請他坐了,付知縣起初不敢坐,讓了兩次才勉強落座。宋皎開門見山問起了牟縣謝莊主那無名山莊之事。

付知縣忙又站起身來,說道:“大人容稟,卑職、是去年才到任的,實不相瞞……雖然知道轄下有此一處,但因從未有過事端,百姓也並未有言其不妥者,所以卑職竟並沒留意。昨夜才知此處山莊不知為何竟失了火,天不亮得知消息,卑職忙帶人前去查看,卻見整座莊子都已經被夷為平地,也沒有任何活口,火場內連屍骨都難尋,據周邊百姓說起曾聽見爆炸之聲,只不過昨夜下雨,有不少人以為是打雷……”

他越說越覺驚慌:“是卑職失察,求大人見諒。”

宋皎聽他說的詳細,又觀其言行,便道:“昨夜,本官正是曾在那裏借宿過的。”

“啊?!”付知縣大驚,猛然擡頭看向宋皎:“大人可無恙嗎?”

宋皎一笑:“若有事,就不能在這裏跟知縣說話了。”

付知縣道:“卑職該死,竟不知這莊子裏藏著火藥,是卑職失察,差點損及大人,卑職萬死難辭。”

宋皎見他言行懇切,並非那些虛浮鬼祟的,便道:“本官要問的,並非是山莊私藏火藥之事。付知縣,你可記得去年,你曾判過一個當街搶掠孩童的囚徒?”

付知縣一楞,他心裏慌得很,一時竟想不起來,宋皎道:“他被人打的很慘,不是你判了他流放嗎?”

付知縣總算想起來:“是是,下官記起來了,當時是下官才到任便遇到了這樣的案子,確實判了流放,不知大人為何提起此事?”

宋皎道:“你可知那囚犯並沒有到達流放之地,而是又返了回來重新作惡?”

“什麽?”付知縣大驚:“這怎麽可能?大人,下官……”

他瞪著宋皎,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,付知縣張了張嘴,擡手扶住額頭,他想了一會兒:“是了,當時下官因初來乍到,當堂宣判後,底下是縣丞幫著料理的……難道……”

宋皎看他汗流不止的,且眼中又驚又愧,便道:“付知縣,就算真的如此,也是你疏忽之罪,本官看你不是那種刁鉆耍滑的,這樣吧,你即刻返回牟縣,將此案審理妥當,有關涉案諸人,要盡數拿下,你辦得好,尚能算是戴罪立功,辦得不好,只能革職查辦,聽見了嗎?”

付知縣瑟瑟發抖:“是,多謝大人開恩!”

宋皎道:“沒有別的事,你且去吧。”

付知縣應聲而退,退後兩步卻又站住腳:“大人,卑職還有個不情之請。”

“你說。”

“卑職、雖已經到任一年,但……不怕讓大人恥笑,牟縣雖小,縣衙之中,卻多是縣丞把持……”

宋皎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是怕你辦不了他們,也好,本官就命易、吳兩位巡侍跟你前往,如何?”

付知縣松了口氣:“多謝大人!卑職定然不負大人所托,戴罪立功。”

知縣大人退了出去,宋皎傳了易巡侍跟吳兩位:“同他去,一則輔助,二則聽其言觀其行事。切勿有任何查案不明或者徇私舞弊之舉。”

兩人答應,隨著付知縣而去。

這些人才走,那些藏起來的小女孩子便陸陸續續地跑了出來,湊在宋皎身邊:“按臺哥哥好厲害。”

也有說:“是按臺姐姐才厲害,能夠抓壞人。”

青青忙糾正道:“叫哥哥,是哥哥!”

但那小孩子之前在莊園裏被宋皎所抱,又認定她散發披衣的溫柔模樣必是姐姐,竟不肯改口。

宋皎笑道:“罷了,由她們叫吧。”

這日黃昏,孟州知縣跟陳立璧來求見,已經找到了幾個曾報過失蹤的人家,也派了衙差前去通知過來認人,不過入夜城門已關,除了孟州城內的,那外鎮的之人,自然得明日才能城了。

可喜這孟州城中來尋親的,確從這些女孩子裏找到了自己的女兒,那女孩子也認出了自己的父母,一時抱頭痛哭起來。

宋皎不大能看這種場面,便叫宋明跟陳立璧在外照應著,自己入內,仍琢磨著寫遞呈給禦史臺程殘陽的公函。

約略半個時辰,青青躡手躡腳地來,道:“主子,平兒妹妹已經跟她家裏人回去了。”

宋皎點頭。青青又道:“本來他們一家想給主子磕頭,我只說主子正忙著,他們就在屋外磕了頭,才去了。”

宋皎微怔,卻又笑道:“罷了,以後不必如此。”

青青看她硯臺裏的墨汁少了,便挽起袖子給她研磨,又道:“這是他們的感激心意嘛,要不是您,他們這輩子都別想見到爹娘了。”

宋皎聽她的語氣有點惆悵,倒是觸動了自己一件心事。

“青青,”宋皎心裏想了想,便道:“這兒接近江南道,你的家便在此處,你想不想回去?”

青青的手一抖,差點把墨晃出來:“主子?”

宋皎道:“你雖是了東宮的,但後來……太子殿下不是叫你跟了我嗎?我覺著,我應該能做這個主吧?你若是想回家團圓,我派人把你送回去,可好?”

青青眨著眼:“我、我……”

宋皎握住她的小手:“別怕,你知道我不是哄你的。你若願意,這兩天便可以啟程。”

青青呆看了她半晌,沖過來將她攔腰抱住:“姐姐!”

宋皎一楞,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:“行啦,又撒嬌了?”

這天晚上,宋皎專心地寫給禦史臺的遞呈,青青在榻上,翻來覆去的睡不著,她想回家,可是看著桌邊上那道身影,她卻又……很舍不得。

朦朦朧朧中,青青心想:“要是你,真是我的親姐姐該多好。”

次日,城門還沒有開,城門官便看到已經有幾十人聚在城樓下,看服色,有穿錦緞的,有穿麻衣的,男女老幼都有,竟把他嚇了一跳,幾乎以為是有什麽流寇之類。

在城頭一問,才知道是昨兒得了消息,今日忙城來認孩子的,最遠的一戶人家來自西州,竟是一宿沒睡地趕了來。

當下急忙開城門,這些人慌裏慌張趕到了縣衙。

可憐天下父母心。

一個上午,剩下的那五個女孩子裏,有三個已經給認了回去,只剩下兩人,其中一個極小的,因為不記得自己家在哪裏,認起來越發有些困難。

只能慢慢尋找。

而青青這裏,總算是決定回家去。

宋皎早有所料,便叫小缺找了五十兩銀子來,叫她帶回家去,也能安妥度日。

青青淚汪汪的,她的那個片刻不離身的小包袱如今已經分成了兩個,青青把其中一個更小的往宋皎身邊推了推:“這是主子的。”

宋皎疑惑:“我的?”她將那不大的小包袱打開,卻被那先映入眼簾之物嚇了一跳!

那是一件輕容紗的暗紋團龍罩衫,在打開的瞬間,上面的龍紋仿佛要飛出來似的。

宋皎暈了暈:“這是哪裏來的?”

青青道:“是在程大人府上啊,我聽顏夫人說,這是主子的。”

“我的?”

宋皎竟不記得此物從何而來,但是極其眼熟。

她當然不知,那是那天在大理寺她悲怒之下自戕,傷了頭,在顏文語帶她離開之時,趙儀瑄從身上脫下來,給她遮風擋臉的。

青青點點頭:“還有呢……這個,是那個大理寺的瞎子給的,”她指的是那塊很重的石頭似的東西,又指著另外一樣:“還有這個,這個看著可值錢,幸虧我看見了,要不然就忘在程府了。”

宋皎正在呆看那件團龍袍,聽見青青在耳畔說話,也沒有在意她指的是什麽。

等到把那件龍袍緩緩放下,她輕輕地嘆了口氣。

誰知目光轉動,突然又瞧見一物,她不由叫道:“這個怎麽會在這兒?!”

青青給嚇了一跳,看她所指,便疑惑道:“我剛才說了啊,是我發現了的……在程府臥房裏的枕頭底下,我知道必然是主子忘在那裏了,就趕緊替你拿了,這麽值錢的東西,丟在那裏豈不可惜?一樣是這個,一樣是這袍子,我一路上看的緊緊的,生怕掉了。”

怪不得她守財奴一樣的把包袱看的那麽重。

宋皎有點說不出話來,偏青青還是一臉“誇我聰明”的表情。

她只能把別的話咽了下去,只是苦笑一下:“罷了,拿就拿吧。你做的很好。”

宋皎本是想讓小缺跟一名巡侍去送青青的,不過宋明因一路跟青青相處,很舍不得,所以便叫宋明替代了小缺。

送別了三人,宋皎回到內室,她看著榻上的那個小包袱。

若說趙儀瑄的那件袍子讓她驚愕,那麽另一件東西,則是讓她有些驚嚇了。

重新打開包袱,宋皎將一件東西拿了出來,碧色欲滴,那是一塊質地絕佳的平安扣。

那是當初她第一次東宮,豫王叫關侍衛特送給她的。

在跟豫王離心之後,宋皎幾次想把這個還給豫王,畢竟自己已經沒資格再拿著此物。

但一直不得機會。

直到在程府養傷,準備離京之時,她特意把這塊平安扣放在了枕頭底下,她知道顏文語一定會看見。

要如何處置,顏文語定然明白。

她哪裏能想到,居然還有青青這個小守財奴,她在離開程府之前,竟還有閑把房間裏搜檢了一遍,仍是把此物帶了來!

宋皎看著手上的平安扣,搖頭一笑:“這可真是……有心栽花花不開,無意插柳柳成蔭啊。”

正念了這句,外頭小缺跟陳立璧走了來,陳立璧笑著行了禮:“按臺大人。”

宋皎把平安扣放了回去,蓋上包袱:“陳公子。”

陳立璧道:“聽說青青姑娘回家去了?按臺身邊無人伺候可成嗎?”

“不打緊,”宋皎落座,“公子可有事?”

陳立璧有些猶豫地:“我有一位江湖朋友,也從京裏來,他跟我說了一件……京內新傳的消息。不知真假,也不知該不該告知按臺大人。”

宋皎道:“哦?”

“是關於太子殿下的……也跟按臺有關。”陳立璧瞥了她一眼:“不過按臺聽了,可要稍安勿驚。”

宋皎梗了梗:“請講。”

“聽說,”陳立璧見屋內無人,便壓低了聲道:“按臺大人家裏死了兩個人,坊間都在說,是太子殿下命人動的手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雙標怪·大陰陽師·太子:殺了就殺了,還要選日子咩~

晚上未必會有三更哈,麽麽噠~感謝在2021-08-11 11:50:25~2021-08-11 18:23: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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